在全球抗癌药物供应面临挑战的当下，一项备受瞩目的三期临床研究——ANZUP 1301试验（NCT02948543）——为非肌层浸润性膀胱癌（NMIBC）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该研究发现，将丝裂霉素与卡介苗（BCG）进行膀胱内联合灌注治疗，不仅在疗效和安全性上与单独使用卡介苗相似，更重要的是，它能显著减少卡介苗的使用剂量，有望缓解全球卡介苗短缺的困境。
对于寻求靶向药、抗癌药治疗方案的患者而言，这一研究成果无疑具有里程碑意义。它不仅提供了一种有效的治疗选择，也为患者在药物供应紧张时提供了替代方案。
ANZUP 1301试验：联合疗法展现相似疗效与安全性
这项在2025年ASCO年会上公布的ANZUP 1301临床研究，中位随访时间长达48个月。结果显示，丝裂霉素联合卡介苗组（n = 249）在2年无病生存率（DFS）上达到75%（95% CI, 70%-81%），而单独使用卡介苗组（n = 252）的DFS率为71%（95% CI, 65%-77%）。两组间的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HR, 0.87; 95% CI, 0.65-1.16; P = .34），表明联合疗法在疗效上不逊于单药治疗。
在3个月时的完全缓解（CR）率方面，联合组达到90%，而单药组为86%（RR, 1.05; 95% CI, 0.98-1.12; P = .22）。此外，两组的不良反应（AEs）相似，联合组的流感样症状发生率更低。最引人注目的是，联合治疗组仅使用了2056剂卡介苗，而单药组则使用了3383剂，这意味着联合疗法能减少40%的卡介苗用量。
首席研究员Dickon Hayne博士指出：“ANZUP 1301是近期报告的规模最大的非肌层浸润性膀胱癌研究之一。丝裂霉素联合卡介苗方案在疗效和安全性上与单独使用卡介苗相似，且治疗中断率更低。我们还观察到，高风险患者可能从丝裂霉素的加入中获益更多。这种方案是卡介苗单药治疗的良好替代品，其所需的卡介苗剂量减少了40%，有望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全球卡介苗短缺的问题。”
研究设计与患者群体：真实世界考量
ANZUP 1301研究纳入了适合膀胱内化疗的高风险非肌层浸润性膀胱癌患者（高级别Ta或任何级别T1）。患者被随机分配到丝裂霉素联合卡介苗组或单独卡介苗组。
诱导期与维持期方案：
- 联合组：诱导期（11周）在第1、2、4、5、7、8周单独使用卡介苗，第3、6、9周单独使用丝裂霉素。维持期（直至12个月）在第13、17、25周使用丝裂霉素，第21周使用卡介苗。
- 单药组：诱导期（11周）从第1周到第6周每周使用卡介苗。维持期（直至12个月）在第13、17、21、25周使用卡介苗。
研究的主要终点是DFS，次要终点包括3个月时的膀胱镜检查和活检CR率、复发时间、进展时间、总生存期、安全性以及健康相关生活质量。
研究基线特征均衡，平均年龄为69岁，涵盖了广泛的年龄段，甚至包括90多岁的患者。患者以男性为主，但女性患者比例也得到体现。T1期和Ta期疾病患者比例在两组中均均衡（T1期：46% vs 47%；Ta期：54% vs 53%）。两组均有28%的患者伴有原位癌。ECOG体力状态未设限制，以反映真实世界患者群体，两组的体力状态分布相似。
更多疗效数据与亚组分析
在24个月时，联合组有80%的患者保持无复发，而单药组为75%。在进展方面，联合组在24个月时有92%的患者无进展，单药组为90%。
总生存期（OS）数据也令人鼓舞。在5年时，丝裂霉素联合卡介苗组的OS率为88%，而单独卡介苗组为87%（HR, 1.06; 95% CI, 0.60-1.86; P = .85）。
亚组分析显示，对于T1期疾病患者，联合治疗方案的DFS获益更大（HR, 0.74; 95% CI, 0.49-1.11; P = .29）。一项事后分析将患者按风险水平分类，高风险患者（T1期伴原位癌）从联合治疗中获益显著（HR, 0.69; 95% CI, 0.48-0.99; P = .043），这进一步凸显了联合疗法在特定高危患者群体中的潜力。
安全性概览与药物可及性
研究中报告的最常见不良事件是疲劳，其次是肾/泌尿系统症状和流感样症状。两组的严重不良事件发生率相似。联合组的卡介苗中位使用剂量为9剂，而单药组为16剂。联合组有更多患者完成了超过75%的计划剂量（78% vs 68%；P = .02），且完成所有剂量的患者比例更高（75% vs 64%）。这表明联合方案的依从性更好，可能与卡介苗剂量减少和不良反应减轻有关。
受邀讨论员John Sfakianos博士表示：“卡介苗短缺确实影响着全球各地，我们需要更好地理解可以提供的治疗方案。卡介苗和丝裂霉素的联合方案耐受性良好，疗效与单独卡介苗相似，我可能会开始在我的实践中采用这种方案。这项研究值得称赞，因为它确实改变了临床实践。”
值得一提的是，丝裂霉素的肾盂肾盏溶液目前已获批用于治疗低级别上尿路尿路上皮癌。本研究中使用的丝裂霉素由Omegapharm生产提供。
除了ANZUP，其他多项研究也在探索不同形式的丝裂霉素在膀胱癌治疗中的作用，特别是通过膀胱内溶液UGN-102。然而，在2025年5月下旬，FDA的肿瘤药物咨询委员会（ODAC）以5票对4票否决了UGN-102作为复发性低级别中危非肌层浸润性膀胱癌治疗方案的风险/收益评估。这凸显了新药研发和审批的复杂性，也使得现有有效且可及的治疗方案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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