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腺癌，尤其是局部晚期胰腺导管腺癌（PDAC），因其侵袭性强、预后差，一直是临床治疗的巨大挑战。然而，一项名为PANOVA-3的III期临床试验（NCT03377491）带来了令人振奋的突破。该研究结果表明，在标准吉西他滨（Gemcitabine）联合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Nab-Paclitaxel，商品名：Abraxane）化疗方案中，肿瘤电场治疗（TTFields）的加入能够显著延长局部晚期胰腺癌患者的总生存期，为患者带来了新的治疗希望。
这项研究的详细数据已在2025年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年会上公布，并同期发表于《临床肿瘤学杂志》（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结果显示，与单独接受化疗的患者相比，接受TTFields联合化疗的患者死亡风险降低了18%（HR, 0.82; 95% CI, 0.68-0.99; P = .039）。此外，联合治疗组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无痛生存期也得到了改善。尽管TTFields治疗可能引起皮肤毒性，但多数为低级别且可控。
PANOVA-3研究背景与设计
PANOVA-3是首个在不可切除的局部晚期胰腺腺癌患者中，证明TTFields联合吉西他滨/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方案优于单纯化疗的III期临床试验。TTFields是一种创新的抗癌疗法，它通过便携式设备和贴附在患者身体上的电极阵列，产生特定频率的电场，从而干扰癌细胞分裂并增强免疫反应。此前的II期PANOVA试点研究（NCT01971281）已显示出TTFields联合吉西他滨和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在无进展生存期（PFS）和总生存期方面的积极效果，且未报告与TTFields相关的严重不良事件，为III期研究奠定了基础。
这项全球性的PANOVA-3研究共招募了来自北美、南美、欧洲和亚洲20个国家的571名局部晚期胰腺腺癌患者。患者被随机分为两组：一组接受标准剂量的吉西他滨（1000 mg/m2）和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125 mg/m2），每28天周期的第1、8、15天给药；另一组在此基础上，每天额外接受18小时的150 kHz TTFields治疗（使用NovoTTF-200T系统）。患者每4周进行一次随访，每8周进行一次CT扫描，疾病进展后每月进行生存随访。
患者根据ECOG体力状况评分和地区进行分层。研究的主要终点是总生存期（OS），次要终点包括无进展生存期（PFS）、无痛生存期和安全性。这些终点在全意向治疗（ITT）人群和改良意向治疗（mITT）人群中均进行了报告。
Locally Advanced PDAC | Image Credit: © Ashling Wahner
& MJH Life Sciences Using AI
核心发现：总生存期显著改善
PANOVA-3研究最引人注目的发现是TTFields联合治疗组在总生存期上的显著优势：
- 在ITT人群中，TTFields联合组的中位总生存期为16.2个月，而对照组为14.2个月。一年总生存率分别为68.1%和60.2%（P = .029）。
- 在mITT人群中，TTFields联合组的中位总生存期进一步延长至18.3个月，对照组为15.1个月，TTFields组的死亡风险降低更为显著（HR, 0.77; 95% CI, 0.62-0.97; P = .023）。一年总生存率分别为75.1%和65.9%（P = .022）。
这些数据明确显示，TTFields的加入为局部晚期胰腺癌患者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生存获益。
其他重要疗效指标
尽管ITT人群的无进展生存期（PFS）未达到统计学意义（TTFields组中位PFS为10.6个月，对照组为9.3个月；HR, 0.85; P = .137），但在一年PFS率上，TTFields组仍显示出统计学优势（ITT人群：43.9% vs 34.1%，P = .026；mITT人群：51.9% vs 41.8%，P = .027）。
值得注意的是，一项事后分析显示，TTFields在远处无进展生存期（Distant PFS）方面表现出显著益处（HR, 0.74; 95% CI, 0.57-0.96; P = .022），一年远处PFS率分别为58.5%和47.6%。这可能意味着TTFields有助于控制远处转移的发生。
此外，无痛生存期也显示出TTFields的益处（HR, 0.74; 95% CI, 0.56-0.97）。研究还发现，TTFields组患者的整体健康状况、疼痛和消化问题恶化的中位时间显著延长，预示着更好的生活质量。
安全性与耐受性分析
在安全性方面，两组患者的不良事件（AEs）发生率相似。常见的AEs包括中性粒细胞减少症、疲劳、血小板减少症和腹泻，这与吉西他滨联合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化疗的已知副作用一致。TTFields组报告了更高的皮肤毒性发生率，如皮炎（29.9% vs 2.9%）、皮疹（25.9% vs 8.4%）和瘙痒（22.3% vs 8.4%）。其他与设备相关的AEs包括红斑、皮肤刺激或反应、皮肤溃疡或水泡。这些皮肤事件多数为1级或2级，通过皮肤护理即可管理，但有7.7%的患者报告了3级皮肤AE。总体而言，TTFields的耐受性良好，因TTFields设备相关AEs导致停用的比例较低（8.4%）。
结语：胰腺癌治疗新范式
PANOVA-3研究的成功，为不可切除的局部晚期胰腺癌患者带来了新的治疗选择。TTFields联合吉西他滨/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的方案，有望成为未来胰腺癌治疗的新标准范式。这项研究不仅为患者提供了更长的生存时间，也兼顾了生活质量，无疑是胰腺癌治疗领域的一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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