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牛奶常被视为助长身体、补充营养的“万能饮品”。长大后，乳制品更是融入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简单的牛奶到各种奶制品创意美食。然而，当我们享受着这份“乳制品自由”时，科学研究却不断带来新的视角。
近期发表于《美国临床营养学杂志》（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的一项来自哈佛大学的前瞻性队列研究[1]，为我们敲响了警钟。研究发现，较多摄入高脂乳制品可能增加慢性肝病（CLD）的死亡风险。更令人关注的是，牛奶摄入本身似乎与肝细胞癌（HCC）的风险呈正相关。研究数据显示，相较于不喝牛奶的人群，每周饮用少于3.5杯牛奶的人，其肝细胞癌死亡风险竟然高出45％！
高脂乳制品风险更高，低脂乳制品或有益
这项研究进一步指出，高脂牛奶是风险的“重灾区”。与不喝牛奶的人相比，每周喝少于3.5杯高脂牛奶的人，肝细胞癌死亡风险竟飙升100％！
这意味着，风险翻了一倍还多！
与高脂乳制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低脂乳制品在研究中表现出一定的保护作用。
可见，同样是乳制品，选择不同的“版本”，对健康的影响可能大相径庭。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平时偏爱奶酪、全脂奶等高脂乳制品，是否就无法改变风险了？
中等量高脂乳制品摄入，或增加肝癌风险
值得注意的是，乳制品摄入与肝癌之间的关联并非简单的线性关系。研究发现，风险在中等摄入量时可能达到高峰。
但有趣的是，再多吃点（≥28份/周）反而风险未显著上升。这种非线性关联提示，高摄入人群可能存在其他饮食或生活方式因素，影响了最终的健康结局。
进一步分析发现，风险信号更聚焦在牛奶，尤其是高脂牛奶。
为什么不同乳制品对健康的影响差异如此之大？这可能与它们的成分和加工方式有关。
研究者推测，高脂乳制品摄入可能导致体内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水平升高，IGF能促进细胞生长并抑制细胞凋亡，这可能为癌细胞的发生发展提供机会，尤其是在肝脏等代谢活跃器官。
此外，高脂乳制品中含量较高的饱和脂肪酸（SFAs）也可能是问题所在。SFAs可能引发肝脏慢性炎症，促进肝组织纤维化，从而增加肝细胞癌变的风险。
还有一个潜在因素是：高脂牛奶中的雌激素含量显著高于低脂牛奶。虽然浓度微量，但长期摄入，特别是在肝病高风险人群中，这种“微刺激”可能成为促癌因素之一。
乳制品摄入与多种癌症风险相关
乳制品与癌症风险的关联并非仅限于肝癌。来自英国牛津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大学等机构的研究者，曾在BMC Medicine上联合发表了一项覆盖超过50万中国人、历时11年的前瞻性队列研究[2]。结果显示，与“从未或很少摄入乳制品”的人群相比，那些经常摄入乳制品（每周至少一次）的参与者，总体癌症发病风险增加了9％，其中肝癌风险上升18％、女性乳腺癌上升22％。
这意味着，乳制品可能参与某些肿瘤的发生过程，且风险可能随着时间累积。
除了肝癌、乳腺癌，还有研究关注了乳制品与淋巴瘤、前列腺癌等其他癌种的关联。
以前列腺癌为例，美国洛马林达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大型北美前瞻性队列研究[3]，专门评估了乳制品和膳食钙摄入与前列腺癌之间的关系。
研究发现，牛奶摄入量与前列腺癌风险呈正相关。与不喝牛奶的人相比，每天喝50g牛奶的人风险已有所提升，而每天喝150g和300g的人，患病风险相差不大，提示可能存在一个风险平台期。
为什么牛奶与酸奶对前列腺癌风险的影响不同？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与乳品中的激素成分及其加工过程有关。牛奶中可能含有微量的雌激素类激素，这被认为是影响前列腺组织增生、诱发肿瘤的重要潜在机制。值得注意的是，多达75％的泌乳奶牛处于妊娠期，其乳汁中雌激素水平可能更高。而酸奶在发酵过程中，部分活性成分可能被破坏，从而减弱了激素的生物效应，也就弱化了其与前列腺癌之间的潜在关联。
那么，乳制品，尤其是牛奶，今后还能喝吗？这些研究并非要我们完全拒绝乳制品，而是提醒我们应“聪明选、适量吃”。特别是对于高脂乳制品，或许是时候减少摄入了。选择低脂酸奶等温和型乳制品，并注意控制摄入量，可能是在享受乳制品益处的同时，降低潜在风险的更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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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几项研究均为观察性研究，不能直接推断因果关系。且研究[2]所用的数据时间段为2004至2008年，恰逢中国居民饮食结构和生活方式快速转型时期，这些变化是否也在无形中推动了肿瘤风险的变化？仍需进一步的研究来进行验证。
参考资料：
[1]X. Liu, X. Zhang, L. Zhao, J.L. Petrick, L.M. Liao, W. Wang, N. He, E. Giovannucci, Z.-F. Zhang, K.A. McGlynn, X. Zhang, The associations between dairy intake and chronic liver disease mortality and liver cancer incidence: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 https://doi.org/10.1016/j.ajcnut.2025.04.028.
[2]Kakkoura, M.G., Du, H., Guo, Y. et al. Dairy consumption and risks of total and site-specific cancers in Chinese adults: an 11-year prospective study of 0.5 million people. BMC Med 20, 134 (2022). https://doi.org/10.1186/s12916-022-02330-3
[3]Orlich MJ, Mashchak AD, Jaceldo-Siegl K, Utt JT, Knutsen SF, Sveen LE, Fraser GE. Dairy foods, calcium intakes, and risk of incident prostate cancer in Adventist Health Study-2. Am J Clin Nutr. 2022 Jun 8:nqac093. doi: 10.1093/ajcn/nqac093.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5672028.
